全球都在研发疫苗，为什么荷兰值得特别期待？

2020年2月27日，一位56岁的荷兰男性确诊。

荷兰自此正式开始了抗疫之路。彼时，意大利伦巴第大区已有多个城镇宣布封城（quarantine）。

在历史长河中，人类经历了数次大流行疾病，也得出了一个有效的结论：如果一个生物群体中70%—80%的成员都有抵抗力，就不会发生大规模的爆发流行。



当前战胜病毒的希望都被寄托在疫苗上。世界卫生组织（WHO）表示，在控制这场全球大流行的过程中，疫苗最终将发挥重要作用。那荷兰是如何抗疫的？在研发疫苗的领域又有哪些先进的经验呢？

· 公共卫生策略：共创“1.5米社会”

虽然疫苗是当前抗疫的最有效手段，但是科学又可行的公共卫生策略也必不可少。3月16日 ，荷兰首相马克·吕特（Mark Rutte）表示，荷兰最终采取的是 “软性封锁”——包括关停一切除日常必需以外的活动和场所；建议居民积极居家隔离。

根据荷兰政府官网列出的建议，每个人都应尽可能待在家里。仅在必需时才出去，比如买生活用品、遛狗、呼吸新鲜空气或照顾别人。如果必须离开家，应尽可能独自一人，并与他人保持1.5米的距离。可以说，在软性封锁的条件下，每个人都能做到减少与潜在病原的接触和传播就显得尤为重要，因此“1.5米社交距离”成为了荷兰在此次抗疫公共卫生策略上的核心之一。



“一个人的自由不能以牺牲另一个人的利益为代价。”吕特表示，“我们希望摸索出一条更理性地回归正轨的道路。每个人都应该开始思考如何进一步适应1.5米的社会。”

在荷兰全民适应社交距离1.5米的“新社会”的同时，荷兰的研究机构也正在这场全球科学探索中贡献智慧。

· 研究竞速：荷兰始终走在前列

4月13日，世界卫生组织发表了一份公开宣言，承诺在世界卫生组织协调下，共同努力加快新冠疫苗的研发。宣言提到，作为国际合作抗疫的一部分，科学家、医生、资助者和生产商将在世界卫生组织协调下，共同努力加快创制新冠疫苗。虽然研发出通用的冠状病毒疫苗仍需时日，但在控制这场全球大流行的过程中，疫苗最终将发挥重要作用。

这份宣言共有全球120多名科学家、医生、资助者和生产商签署。这其中，包括5位来自伊拉斯谟医疗中心（Erasmus Medical Center）和瓦格宁根生物兽医研究中心（Wageningen Bioveterinary Research）的荷兰科学家。



3月9日，预防新型的冠状病毒联盟（PREVENT-nCoV consortium）宣布获得欧盟地平线2020计划（EU H2020）270万欧元资助，用于在12个月内研发疫苗并投入临床1期和2期早期的测试。联盟6个成员中包括荷兰莱顿大学医疗中心（LUMC）以及荷兰瓦格宁根大学病毒学实验室，两者分别承担了病毒学研究以及药物开发上游设计及初步测试的重任。

瓦格宁根大学在疫苗研发计划中分配到的具体任务是生产疫苗、基因治疗载体等重组生物制剂。其研究小组将采用昆虫杆状病毒表达系统来研究病毒的复杂糖蛋白，此次他们将用这一成熟的系统研究具有免疫原性的新冠病毒糖蛋白 。



在研究进展方面，LUMC始终活跃在科研前线。国际病毒分类委员会（ICTV）冠状病毒研究组一共有11名成员，其中就有1位成员Alexander Gorbalenya来自LUMC。LUMC的病毒学实验室问世以来，就一直在研究两种曾引起严重疫情的人类冠状病毒（SARS冠状病毒和MERS冠状病毒），主要集中于病毒的基础研究领域。他们专注于彻底了解这些病毒及其与宿主细胞的相互作用，并利用这些知识来开发创新的抗病毒策略，包括疫苗和抗病毒剂。

除了行政机构层面的行动，商业层面也对新冠病毒疫苗给予了激励。总部位于荷兰莱顿的制药公司Janssen目前处于荷兰研发疫苗计划的前沿，Janssen是强生公司的子公司，强生公司将给予荷兰子公司最多10亿美元的资助用于研发新冠病毒疫苗。目前Janssen有100多人正在研究冠状病毒疫苗，他们的目标是能够在今年9月进行测试。LUMC的两位博士研究人员Marjolein Kikkert和Eric Snijder领导的研究小组也与Janssen密切合作，以测试对候选疫苗的免疫反应。

· 国家疫苗计划：预防已知传染病的长久之计

疫苗不仅是这次新冠疫情的“最终武器”，也是抵御各类新发传染病的公共卫生手段。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报告，全世界大约有70家公司正在开发疫苗，这些公司分别位于19个不同的国家/地区，大约四分之三的疫苗开发商是商业公司。为了完成“最终控制新冠肺炎”疫情的共同目标，全球开始了“饱和式救援”模式。



疫苗可以保护免疫力相对较低的人群，一般在一个社会中，相较于青中年而言，幼儿和老人的免疫力相对较弱。通过在生命的早期和晚期增强我们的免疫系统，疫苗可以规避这种风险。世界卫生组织估计，每年有150万5岁以下的儿童死于疫苗可预防的疾病。

随着脊髓灰质炎（俗称“小儿麻痹症”）疫苗的大规模接种，荷兰在1957年发起了“国家免疫计划”（NIP），发展至今，NIP涵盖了12种致命传染病（包括白喉、百日咳、破伤风、脊髓灰质炎、B型流感嗜血杆菌、乙肝、肺炎球菌、耳下腺炎、麻疹、风疹、C群脑膜炎球菌以及人乳头瘤病毒（HPV），所有在荷兰生活并且在市政厅登记的儿童都可以接种疫苗。值得一提的是，荷兰的这项“国家免疫注射计划”免费且不具强迫性。

NIP关于2018年荷兰全境儿童疫苗接种情况的报告显示，脊髓灰质炎在荷兰已连续多年没有新增报告病例。疫苗的大规模普及和应用，让全球范围内脊髓灰质炎的感染人数，从1988年的35万例降至2019年的539例。耶鲁大学的斯诺登教授表示，继天花之后，脊髓灰质炎已经非常接近成为人们完全消灭的第二个烈性传染病。一个人类传染病从出现到根本控制甚至消失，都要经历“发现-治疗-预防”的过程。无论是全国还是全球范围内的疫苗接种计划不断扩大和完善，都将成为下一代对抗病毒灾难的“金钟罩铁布衫”。



烈性传染病流行的原因不仅取决于生物群体中有抵抗力的个体数，还与生物群体中个体之间接触的频率有关。在没有疫苗的时代，这一免疫结果只能靠大规模感染产生，因为没有有效的预防措施，使得大规模感染后的“得免疫者继续生存”成为了一个必然的统计学结果。这也导致另外一个后果，那就是并未实际得到控制的传染病会隔一段时期再度流行。这也正是天花在人类历史中的写照。

而对特定传染病的免疫也不会遗传。一次大流行之后，此时在某地的人群拥有了免疫能力。但过了十几年、几十年之后，这部分人逐渐不再占据人口的大多数，新生的人们又没有获得免疫，于是免疫能力失效。蛰伏在某个角落的病毒又获得了卷土重来的机会。



由此看来，疫苗的发明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英国威康信托基金会(Wellcome Trust)表示，如果有足够的人口接种疫苗，感染就不会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因为每个人都尽可能地获得了很高的保护水平。而有少数对疫苗没有反应或者可能对疫苗有过敏和不良反应的人，只要减少这些人与病原体的接触机会，加上其所生活的地带大部分人口具有免疫，那么造成感染和流行的可能就极大幅度减少。

所以，疫苗的诞生有助于人们建筑健康屏障，接种疫苗不仅可以保护自身免受疾病侵害，也能通过阻断病毒或病菌的传播，造福他人，为各种流行疾病按下“终止键”。

作者 | 闻雨

闻雨为笔名，全职记者，自由撰稿人，关注农业、能源，常驻北京的上海人。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中国校友，可持续发展理念支持者。

转载自联合时报